回去的路上,鞠倩和白良并肩坐在一辆车里,在路上的时候,车窗一直都是开着的。

  鞠倩和白良说说笑笑,回到了鞠诚家里。

  路上啊的摄像机,无孔不入,鞠倩和白良的互动,都被捕捉。有时候,鞠倩还会刻意把脸朝向车窗外,微微笑一笑,表示她现在很好。

  白良很享受这种虚荣,不管鞠倩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,但是她现在就坐在自己的身边,挽着自己的手臂,这就够了。

  白良问:“鞠倩,等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情,你会去哪里?会和谁在一起?”

  鞠倩笑了笑,说:“我也不知道,但是我觉得,等我完成了我的事情,这个世界,也就不值得我留下来了。”

  “什么意思?难道你要寻短见吗?”

  “不,白良。你的身体条件很特殊,等我完成了我的事情,我就带上你,到我原本生活的地方去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  “真的吗?你真的会带上我一起离开吗?”

  “只要你愿意,我就会带上你离开。”

  鞠倩看着窗外车水马龙,感受到芸芸众生,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望和悲凉。

  第一步,等到白良的神经系统更新完成,白良就会成为一个绝对的计算机,到时候,白良就可以获取一切信息,学习一切技术,掌握一切思路。

  就像是拥有了一台万能的计算机,一切就在弹指之间了。

  鞠倩看到一家超市,对白良说:“你还记得我们之前逛超市的时候吗?”

  “我记得,当时我还对一切都很好奇。”

  “我想去买点东西,你陪我吧。”

  “好。走。”

  两人下车,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都照射过来,鞠倩毫不躲避。和白良并肩走进去。两个人有说有笑,在超市里转了一圈。

  *

  花九好像又到了吃药的时候,但是他努力忍着。

  中午吃过饭的时候,他在桌子上看到了水果刀,偷偷藏在了袖子里。

  他在等在一个没有人的时间和地点,彻底解脱自己。

  反正现在鞠倩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了,自己的生死也不会牵扯到鞠倩。

  但是花九的身边是始终是有人监管着的,在刘梦妍不在的时候,监管则更加严密。这让花九找不到任何机会。

  现在,他又开始焦躁起来,他感觉到自己很需要药丸,但是他又不想再继续依赖药丸。

  那些人看时间,是时候给花九喂药了,就到花九身边,准备采取强制措施。

  但是花九袖口掉下来一个水果刀,花九用水果刀低着自己的脖子,警告他们不要靠近。

  之前花九受伤,刘梦妍就把他们吵了一顿,现在花九这样,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,只能好言相劝。

  花九感觉到意识越来越混乱,鞠倩的面孔又开始浮现。

  他仿佛听到鞠倩在说:“把刀放下。”

  他缓缓放下刀,但是眼前立即就出现了一群陌生的面孔。

  花九双手交错,叫他们不要过来。就在这个时候,小刀划破花九的手腕,鲜血汩汩流出。

  凑巧刘梦妍回来,立即叫来了医生。

  在花九昏迷之后,刘梦妍也亲手将药丸喂给了花九。

  等花九醒来的时候,周围没有一个人。

  花九能感受到,自己已经吃到了药丸。

  走出卧室之后,花九就看到了刘梦妍,她正在调酒。

  “你醒了?”刘梦妍说。

  花九没有应答。

  电视是开着的,上面正放着凌乱的画面,花九没有留意。

  刘梦妍说:“你看电视。”

  花九也不看。

  转身要院子里走。

  刘梦妍走早花九面前,拉着花九的肩膀将花九按在电视前的沙发上,“我然你看着!好好看看,这是谁!你的鞠倩,和你最好的朋友,现在就在一起。”

  花九看到鞠倩和白良并肩走在一起,有说有笑,无欲无虑,好像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,对鞠倩来说都不痛不痒。

  花九微微笑了笑,“对了,这就对了。只要你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,就好了。我什么都不再奢求。白良,照顾好她。”

  “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,在她心里,有没有你,生活都照样继续。现在,只有我是真正在乎你的。花九,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。清醒一点。”

  花九现在感觉到浑身无力,即便是刘梦妍这样的女生,他都反抗不动。被刘梦妍按着的地方,感觉到刺痛,不经意间“嘶”了一声。

  刘梦妍知道自己用力过猛,立即将花九扶起来,捧着花九的肩膀,语气也温和了许多,说:“花九,你都看到了吧。向前看吧,你的归宿在我这里。我们在一起,不是很好吗?未来,我们还会有更幸福的生活。”

  “刘梦妍,不会的,我即便是死,也不会和你在一起,你也不要痴心妄想。”

  一巴掌落在花九脸上,刘梦妍阴着脸,“都这个时候了,你还不死心。我不会让你死,也不会让你对未来抱有任何希望。”她看了看电视屏幕,衣服恍然大悟的样子,“呜,我明白了。只要鞠倩还活着,你就还抱着侥幸的心里。”

  刘梦妍揪着花九的领子,用额头顶着花九的额头,说:“那,我就让你完全死心。”

  “你要干什么?你不要动鞠倩!”

  “这是你逼我的。”

  “不要。”

  刘梦妍甩开花九,朝外走去。

  花九在身后立即拉着刘梦妍,因为站不稳,倒在了地上,“等等,我听你的,我都听你的。你不要动鞠倩。我都听你的,一切都听你的。”

  刘梦妍转过身,低头看着花九,“都这个时候,你还惦记着她,更让我觉得恶心。那个人,决不能留着。”

  花九用力拽着刘梦妍的衣服,“不要,我都听你的,都听你的。”

  刘梦妍甩开花九,彻底离开。

  门被锁上之后,一排人站在门口抵挡花九的去路。

  花九转身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鞠倩,无比担心。

  鞠倩的微笑,让他感觉到慰藉。

  “没关系,白良在他身边,白良在。白良一定会保护好鞠倩的。没关系。”花九自言自语。

  猛然间,花九看到鞠倩一个微笑。

  那个微笑,完全不是幸福的微笑,而是向世界宣战的微笑,就感觉在她收起微笑的一瞬间,世界就会发生爆炸然后不可逆转地从宇宙中消失。

  那还是一种,绝对失望的微笑。

  那个微笑转瞬即逝,花九再看鞠倩的时候,才知道,她现在,并不快乐,她在筹备着一个可怖的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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